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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rigader
  • 2019-07-27 09:3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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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下半学期平安无事地过完了,转眼间已是全国上下如蒸笼般炎热的暑假。

「还真是热啊…」

我扶着脚踏车,倚着树荫下的路灯乘凉。今年气温高得令人怀疑地球表面会不会因汽化而损耗薄薄的一层。只要在太阳下站个五分钟,全身每一寸皮肤的每个毛孔就渗出汗珠,让人简直想去北冰洋泡个澡。地球母亲是不堪愈演愈烈的反常气候而发烧了吗?我很乐意将家里的阿司匹林贡献出来。

「久等了,阿虚。」

朝仓出现在车站出口,走向我的同时面带笑容而不失矜持地挥了挥手。是因为有机终端也需要散热降温还是单纯希望融入人类社会呢,她穿的是十分应季的粉色半袖衫配白色短裙,白皙的双腿在阳光照耀下十分晃眼,肩上是一个小巧的蓝色斜挎包。

「没,我也才刚到。」

「骗人是不好的哦。我知道的,阿虚你二十一分钟零六秒之前开始就在这儿等了吧。」

既然有闲工夫用那种意义不明的资讯代码还是什么东西窥测我的抵达时间,直接用资讯手段瞬移过来不是更方便吗!不用担心被普通民众目击之类的,那位化身记者的超人每次在电梯间里换衣服不也没被目击过。

「当然是为了欣赏阿虚你大汗淋漓的姿态啦。」

你啊…我眼角抽搐地转向朝仓那如牡丹般灿烂的笑脸。

嗯,挺可爱的。

这边也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番,就算五五开好了。

「东西都带齐了?」

「毛巾,泳装,还有便当对吧。其实就在几天前跟班里的女孩子去过海水浴,即便身为地外有机终端的我也已经对需要准备的物品驾轻就熟了哦。」

「这,这样啊…」

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瞥过头去,不与朝仓对视。

眼下是暑假初旬。我得以能跟朝仓结伴出来的一大原因是——春日那边并没制定SOS团暑期计划或类似的东西。

应该说纵观整个下半学期,春日和我或者朝仓进行的谈话屈指可数。她自期中测试那次事件后似乎比以前更郁郁寡欢了。该说是愧疚还是不安呢,上前拍拍那家伙的肩膀安慰下她之类的想法也并非没有过——但也仅限于想。拜此所赐,朝仓好像也没再作为「驻SOS团监督员」活跃过,而是专心致志在班级中扮演班长兼好学生角色。

本来按照春日的一贯作风,大概会以「这可是人生仅有一次的高一暑假」等仔细想想十分牵强的借口霸占我们的假日,全数耗费在SOS团的游山玩水上。然而别提暑假开始之后,就连开始前的那段时间春日都没再举行过活动,平时也不和我联络。跟我们不同班的三位团员长门、朝比奈学姐、古泉也如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虽说于我是不碍事啦。

于是,预感到没有春日的假期好像会挺闲的我,在七月的某日向后座的朝仓问道。

「暑假要不去哪儿玩下?」

「咦,挺罕见呢阿虚。」

「你看,那个…就当做是这半个多学期以来,尤其是期末的回礼。」

期末测试前我有幸再次得到了全能朝仓的眷顾,经她辅导后拿到了班级中游偏上的好成绩,回避了像谷口那样被冈部拽去暑期辅导室的悲惨结局,所以为了向朝仓表示感谢而自费请她出来玩——嗯,完美无瑕的借口。

「可以哦,反正我也挺闲。」

「那就这么定了。」

朝仓向我假惺惺地笑了笑,我也假惺惺地望着她笑了笑。

嘛,心照不宣就是指这么一回事了。凭朝仓那规格大概与超级计算机相媲美的头脑,想必对我的小心思能够一眼看穿,但我还是装作没事人般对她发出了邀请,她也坦然接受。怎么说呢…有时不刻意道破反而更有气氛嘛。

不过,在游玩安排上出现硬伤又是另一回事。

「那阿虚你想去哪儿?」

「唔…市民游泳池?」

为何当时的我绞尽脑汁也只能得出这个选项呢…与其说俗套,不如说比较有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的气息,放在高中生身上应称之为古怪吧。

加上朝仓不久前居然还去过海边。

「不用介意啦,都已经把人家约出来了,不应该专注于如何让今天变得更加享受吗?」

「也是呢…那,走吧?」

「嗯~」

朝仓露出如同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的笑容,接着优雅地在我的脚踏车后座侧坐,将单肩包放在大腿上。还真是有够大方啊。

「咦,难道接下来不是这样的设定吗?抱歉哦,我看阿虚你没有将脚踏车寄放在街对面就以为你打算载我过去。」

朝仓虚伪地向我赔不是,作势准备从后座下来。

「行啦,乖乖坐那儿。先声明我对自己的腿力可没信心,待会儿进游泳池抽筋了你要负责。」

「哇~阿虚真的可以载我过去吗?真是多谢了~」

我苦笑着跨上鞍座,感受着那不同以往的负重感以及安适感。

朝仓该不会在我骑到一半的时候冷不丁抱上来吧?

想想还挺期待的…不过遗憾的是,直到后来返程途中也未出现这等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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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稍微有点后悔了。」

望见眼前这人山人海的景象,不禁怀疑市内的小学生和老人家们是否都在暑假闲得没地方去,心有灵犀地来到了市民游泳池。消毒水的湛蓝被淹没在眼花缭乱的游泳圈、浮板和水球中,人口密度过大导致原本应该清爽的氛围也转变为燥热。

在这其中,唯一能给干渴的心灵以滋润的,恐怕非我身边这位泳装大小姐莫属。

「人确实很多呢…比起在夏天凉快一番的物理欲求,更多是从众心态在作祟也说不定。」

朝仓稍皱起眉头,抬起手避免阳光直射眼睛。

穿着三点式的朝仓踏入这个市民游泳池就像引爆了一颗原子弹,只不过效果由放能变为吸能,方圆几十公里内的慵懒心灵都为她的降临所震慑而清醒过来——朝仓的泳衣装扮就是有如此程度的惊艳。

糟糕,也许约朝仓来市民游泳池确实是一步坏棋,在场的男性都向她投来了有色视线!喂,都说了不准看!你们这帮家伙给我有点自知之明,要看就看自己的!

「别傻愣在那儿阿虚,下水吧,先游四五个来回作为热身。我还挺中意游泳这项运动的。」

「哦,哦。」

朝仓似乎对我那无聊的自尊心不感兴趣,拉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往深水区那边跑去,跑到游泳池边缘时奋力一跃——诶?我记得墙上好像有「禁止跳水」的告示牌来着!

「暑假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唔哇啊啊啊啊!」

朝仓如飞鱼般划过优美的入水曲线,而猝不及防的我则迎面撞出一个震耳欲聋的水花。

「阿虚,快点哦~」

朝仓已经游到六七米开外,游刃有余地朝这边笑着。可恶,别小瞧有机生命体啊!看我不用磨练多年的地球式泳技把你比下去!我就像逞强的小鬼头奋力摆起了小腿。

于是,我和朝仓就这样在市民游泳池消磨了大半天时光。

不用说,论竞速我一次都没赢过朝仓,她那不可理喻的速度让人觉得只要在旁边用DV机录下来,发送给国家奥委会之类的,明天那边就会派专人来拉朝仓入队。事后问了下朝仓为何她能游这么快,连气都没喘一口的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纠缠」、「量子隧穿」之类的名词。有机生命体还真是肤浅呢,我心悦诚服地承认了自己的种族主义错误。

午餐是朝仓做的便当,红豆馅团子配水果色拉。好吃是好吃啦,「其实是为了应付班里的女生才学的,平时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弄一大锅关东煮」之类的附加情报还请适可而止,由于太富戏剧性很难忘记的。

午后又在游泳池逗留了一会儿,然后骑脚踏车回到车站前,时间还算充裕就去商店街逛了下。向来觉得朝仓服装品味很好,想必有着一定经济支柱作为基础。果然,在饰品店结账的时候瞄了眼她的钱包,里面居然是摩肩接踵的福泽谕吉耶!资讯统合思念体真的没在造假币吗?给人类社会带来通货膨胀谁负责!

临近黄昏的时候,和朝仓在车站前告别。仔细审视今天的活动,自己除了充当脚踏车苦力外好像没付出什么…也罢,只要开心就好。

第二天,出于礼貌等诸多考虑没再叨扰朝仓。直到第三天,我攥紧手中的两张之前在商店街抽奖得到的卡拉OK券,下定决心再约她一次,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朝仓的联络方式!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个不认识的来电——

「阿虚,今天想去哪儿走走吗?」

「啊,嗯…我刚好弄到两张卡拉OK券…」

打电话来的时机掌控得简直恰到好处。我打赌要么朝仓关于资讯操作能力的封锁对我说谎了,要么就是她在我家安装了**!

当然,愉快的时光比什么都重要,后来跟朝仓在包厢度过了充实的两小时。

又是几天后,这次是朝仓那边主动提出和我去看电影,是最近上映的一部法国片,从简约的宣传海报看来是不太对我胃口的文艺浪漫风格,但我还是表现出欣然接受邀请的样子。

结果发现是一部充满家族权斗的悬疑恐怖片。

影片还没过半,看上去像主人公的家伙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这时真正的幕后黑手大方地走到聚光灯下炫耀,接着继续接受下一波死亡剧情的洗礼——大体上是这种感觉。

也是呢,朝仓的话怎么会看那种小家子情调的浪漫片嘛!经过半年来的观察,我发现她的思考方式其实和机器人长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外加些许黑暗色调。因此影片放到这儿的时候我反而为一旁看得入迷的朝仓倍感宽慰。

那之后又跟朝仓去了诸如钓鱼、登山、烟火大会、棒球比赛、邻市的科学馆参观等活动,可谓将「高中生应有的青春暑假」诠释到了极致。炎炎夏日玩了一圈回来我是积累了不少黑色素,朝仓的皮肤倒还是那样白皙。如果你有类似紫外线防护伞的尖端玩意儿,麻烦也往我这边靠一下嘛!

就这样,持续被暑假时光洗濯着身心。这应该会成为我最难忘、最开心的一个暑假。

只不过,人总是会玩着玩着产生一种莫名的充实感,让你觉得「好累啊」、「到处跑了这么久稍微歇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并陷入一种不太灵光的精神状态,使你选择性忘却某些心头隐患。

结果,是朝仓在八月份将那心头隐患重新提上日程,迫使我正视它。

「阿虚,你假期作业完成了吗?」

纹丝未动。

「唉…我是觉得呢,据说在人类社会中对他人的信任是一种示好的表现,所以这段时间才没理睬你的学习哦。」

为什么一副老妈的口吻。

「明天早上十点,市立图书馆见,带上作业和纸笔。」

说完朝仓就毫不留情地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十点抵达市立图书馆门口,看见了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朝仓。什么嘛,居然穿深蓝色连衣裙,整得跟入学考一样怪没气氛的。

「现在要紧的是阿虚你的作业,为了让你集中精神才不穿那种高暴露度的衣服!」

朝仓板着脸,宛如漫才中的吐槽役将练习本卷成筒给我的脑袋赏了一记。我又不是完全忘了作业这回事,反正还剩下两三个星期绰绰有余啦!

「说出这句话已经预示你将一步一步走向堕落!就连最伟大的人类之一达·芬奇都饱受拖延癖的困扰,阿虚你觉得自己悔不当初的时候暑假还剩几天?今日事就要今日毕,这是原则性问题,我可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大摇大摆地翘作业。」

今天的朝仓罕见地将强硬态度直接表现在外,秀美的脸庞犹如笼罩上一层厚厚的积雨云。

「现在跟我上阅览室去。你带了什么作业?日本史?很好,今天的目标就是将日本史论文完成,正好有数不尽的资料可以查。直到我觉得无论给哪个老师改都可以打到A之前不许回去。」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得跟在朝仓身后步入图书馆,祈祷着战国三英中的某位能看在我下半学期有认真听课的份上显显灵,助我憋出个像样的论文点子。

以上即为我人生中最难忘,最开心,最充实,也最暗无天日的暑假之始末。

—————————————————————————

然后,迎来了新学期。

残暑犹存的9月份,就和北半球的东北信风向赤道另一边推进一样准时地,修养了一个多月的学生们不情愿地拖着软塌塌的身子回到学校,开始新学期的生活。

不过我个人而言倒是对过去的这个假期心满意足。正好比生日蛋糕上的朱古力铭牌一年只能品尝一次,美好的东西总是稀罕的——归根结底是一种阶段性奖励,让我们能更加精神抖擞地面对未来嘛!

我怀着这样积极的心态,背起书包,向校门前的那段长长坡道发起了新学期的第一次挑战。到班上后看见了朝仓和春日,为她们一如既往的朝气而抱以欣慰笑容,接着回到座位上,如数家珍地将在朝仓指导下圆满完成的假期作业在桌面上垒成一叠,底气十足地等待着老师催促我们上交。朝仓对此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就这样,新学期的日历哗啦啦地翻了下去,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我和朝仓的关系比起假期前变化仍不算大。当然,要是向谷口那种对班级流言有着无谓敏锐的家伙打听,大概会得知在旁人眼中颇有进展,不过谁在乎呢。

要说有什么变了,大概就是我和春日,或者春日他们的来往更少了。

自新学期以来几乎没去活动室露过面。

提到SOS团这个词会产生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下一瞬间才反应起「噢~是春日弄的那个啊」。长门、朝比奈学姐和古泉都没跟我说过话,朝比奈学姐倒是某次在走廊相遇时向我点头致意,她看起来也和暑假前别无二致。总之只要精神就好啦。但是,正视朝比奈学姐容颜的瞬间似乎没了从前那种惊艳的感觉…大概是个体差问题吧。

最后,还有一点稍微无法释怀的是…

「…朝仓?」

「…」

「朝仓同学?」

「…啊。」

朝仓就像忽然接上电,从待机状态中恢复的机器人,镇定自若地站起来望向黑板。

「47。」

「正确,答案是47。请坐。」

于是朝仓不顾从课室几个区域射来的疑惑视线,坐回位置上用手托着侧颊,五分钟后又进入了那种像是省电模式的状态。

没错,朝仓最近听课貌似没以前留心了。

好几次连老师都注意到了异状,试探性地点她起来回答问题。当然那种「有机生命体」的数学运算朝仓能在一飞秒内看出答案,然而她走神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甚至壮起胆子,怀着会被拿刀捅的觉悟用圆珠笔在她发呆的面前逗猫似的晃悠了几下,结果居然毫无反应!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不仅在数学课堂上,在其余方面也有所表现,例如体育课的五十米跑成绩稍有下滑啦,家政课上做的汉堡味道差强人意啦(个人认为),做题的速度也不如从前之类的。说起来,暑假最后一周以及开学以来的周末都没跟朝仓出去玩过,邀请了几次也都被婉拒。

是身体不舒服或者累了吗?向她旁敲侧击地询问,也都被平淡地糊弄过去了,那股若隐若现的倔强活像小时候发了烧也逞能不跟家里人说的我!我不晓得有机终端的身体构造有多么先进,但至少还是需要一定休息的吧?

可是朝仓依旧缄默再三,后来甚至一略微提到这个话题就对我面带愠色,连说的话都少了。没办法,对自己的好奇心过剩稍微悔改的我只得将这当作希望我认真上课的好意,把头扭向记满板书的黑板,尽量不去想朝仓那日显困倦的神色。

直到某一天,我在放学后目睹了那个情景。

「我忘忘忘记拿东西~」

我哼着自创的小调,行走于空无一人的校廊。已是夕阳西下的六点,随着渐渐入秋日照时长也变短了。我下课后因为一些事情在班里逗留了下,又陪谷口到校外新开的快餐店消磨时间,跟他在路口道别准备回家时才想起有作业落在抽屉里。

其结果就是,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偌大校园中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这气氛用膝盖想都知道与怨灵恐怖片相衬。

没事的,鬼怪那种东西只是心理幻觉啦,跟有迹可循的外星人、超能力者和未来人不一样…我用各式借口安慰自己,哼着轻快的原创小调走向一年五班所在的楼层。

接着,就在还差半层,也就是十余级阶梯的地方,我停下了。

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上方,许久没更新过肺部的空气。

台阶上,以教学楼外的天空为布景,洒下缕缕金丝,营造出如梦如幻般的景象的廊道,她微低着头缓步走过,听不见一点足音,如同天使。

「朝仓…」

确实,近来她的反应变慢了,过了零点几秒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向下投来视线。然后,露出略带疲惫的微笑。

「朝仓…你在做什么…!」

「…」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保持着迷人而又不祥的微笑,直到我发觉那笑容悄然间早已僵硬。

朝仓手中拿着一把匕首。

就是几个月前,同样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教室中,她曾经想用来杀死我的那把。但这倒不算重点——

最将目光牢牢吸引的,是朝仓全身沾满鲜血的身姿。

红色的涓流从她的衣领,胸前,手臂,手中的刀刃,裙摆,大腿,室内鞋不绝如缕地流下,伴随极轻的脚步在地面上留下鲜明的印迹,脸颊和唇间略带几滴作为点缀。

没错,就像浴血跳着华尔兹的天使。

我对自己的视力还算有信心,从这个距离我看不出朝仓身上有哪里受了伤。换言之,那并不是她的血。

「朝仓…!你到底——」

我再也忍耐不了沉默,箭步冲上台阶。

能听见胸腔中心脏的声音,每一次搏动都扩张得难以置信。

恐惧之类的不可能没有,但都被强烈数百倍的情感所覆盖——对安慰感的渴望。

事到如今我当然不会骗自己朝仓本质上是人畜无害的乖乖女,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被害妄想症和精神分裂在作怪。但是…但是我发自内心地不希望看见朝仓站在这个背景中。说实话她跟背景很搭,这幅画面的和谐美简直无人能出其右——但我衷心企盼它只是一个恶作剧!

哪怕只要轻描淡写地给个借口也好,甜言蜜语地告诉我这只是戏剧社的练习也好,我现在这个榆木脑袋都会相信的啊!

拜托啦朝仓,随便编个借口都行!告诉我你没有杀人!

这时,我捕捉到朝仓皱了下眉头。

「切…这么快。」

然后,她抬起右手,将匕首指向了我。

「!」

我以为我的生命将于此刻结束,但是我错了。

下一瞬间,在朝仓的匕首来得及反应之前,我身后那一大片厚厚的教学楼外墙被从外部摧毁。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两把约二十公分宽且近乎透明,仅能从微小的光线折射判断出那里「有东西」的超长刀刃贯穿了外墙,在离我耳边几公分的地方擦过,袭向上方的朝仓。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然而这时我才注意到视野中的朝仓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瞬间出现在我身边,拿匕首横扫一记,不知如何竟将两把巨大刀刃粉碎掉了的朝仓。

「阿虚你还真是碍事呢。」

如是呢喃的朝仓向上伸出右手,她的右手从肘尖到手掌都覆盖上一层扭曲的玻璃状物质,并猛地向上伸长刺穿了天花板——是跟来袭者相同的招式!接着朝仓将长长的刀刃向后翻,撕开一条一人宽的延伸至走廊尽头的口子,又用左手环绕我的腰间。

「小心点阿虚,不要死掉哦。」

然后奋力向上一跃,直接托着我蹿上了两层楼!

小脑好不容易才指挥身子平稳降落于两层楼上的走廊,正踩在那条狭长裂缝的两边。刚才上楼时的巨大加速度几乎令我以为腰椎骨折了,朝仓哪儿来这么大力气!还有仔细想想这不是公主抱吗?即便身处前所未有的危难中,我的发散性思维还是这么强。

这时面前的走廊又突然剧烈变形,两边的墙壁浮现出大量钟乳石状物体——而在它们像火箭弹全数对准这边发射之后,以及我理解事态之前,朝仓纤手一挥在身边制造出密密麻麻的圆形屏障,那些钟乳石撞上的瞬间折向九十度方向,相互碰撞挤压变得粉碎。

我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将一张椅子抡向朝仓却被无形壁障弹飞的情景。

「真是机灵的对策呢,考虑到这边的安全问题吗…阿虚,走这边吧。」

朝仓仅仅口头上使用了请示体,行为上则是不顾惊魂甫定的我的心情牵起我的手向前飞奔。即便她的手仍沾满鲜血,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而且这好像是我和朝仓第一次牵手。天啊,到底哪边才是反派!我的脑袋已经混乱不堪了!

来袭者并未放松攻势,密集的空气爆破凭空出现在前后左右,状如等离子体的东西从天花板上如雨点降落——但似乎主要针对朝仓。而朝仓就算带着我这名累赘也似乎犹有余力,用我同样看不清的方式化解了攻击。

最后,朝仓牵着我跑到了走廊尽头的教室外,将手掌放上空无一物的墙壁。我仿佛看见墙壁刹那间闪现过集成电路的纹路。

「进去。」

「诶?可,可是没有门…」

「都说了给我进去。」

朝仓毫不留情地将我往墙上一推——结果我居然就那样穿墙而过!进去后抬起头,发现周围并不是正常的教室模样。桌椅原封不动摆得很整齐,粉刷成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却渐变为密不透风的钢板,像不断放大的滤镜从顶部向四壁蔓延着。

朝仓从我刚才进来的地方探入上半身,看上去就像整个人嵌在墙中。

「阿虚你乖乖待这儿就好。」

「朝,朝仓你呢!」

「我的话…是呢,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贯彻激进主义了,希望能不被打扰地好好干一场。」

朝仓向我投来了最后的,无比温柔的微笑。

「和阿虚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很愉快。」

然后她就出去了,在我面前消失。

「朝仓!」

我几乎以撞上去的气势冲向那面墙,却发现跟撞上普通的墙一样疼。四处张望发现仅剩一面窗户尚未被同化为灰色钢铁,连忙跑过去贴在窗上,透过狭隘的视角窥探外面的景象。从中看到的是左手也巨大化成为刀刃、缓步向前的朝仓,以及与她对决的,双手操控着透明刀刃一步一步走向这边的娇小身影——长门!?

「贵安,长门同学。」

朝仓轻快地致意,同时向前挥舞巨大刀刃。

正当我还惊愕于来者身份时,面前的视野完全被死气沉沉的钢铁封锁。

紧接着不过短短几秒,大概是外部发生的过于剧烈的变化波及室内,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不堪,桌子椅子似乎在空气中融开连成一体。我甚至怀疑是否整个教室正以亚光速飞驰,仅仅维持眼睛睁开都十分困难,胃部正在翻江倒海。

正想要吐出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倒在了地面上,周围的一切嘈杂伴随康普顿效应离我远去。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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